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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緊縮，小月驟然僵住，懊惱的吸了口氣，忙不迭的揚起笑意遮掩，“我未及笄時家中還算富裕，曾隨他們去學過兩年書，那夫子的娘子見我們乖巧，就在閒暇時教我們看看賬本。”
小月說罷，羞赧的撓了撓頭，“我隻學了不久，恐遺漏出錯，若能幫到小姐實乃萬幸。”
“原來是這樣。”
鳳熙熙望著小月，笑盈盈的點了點頭，隻是小月卻冇來由的覺得她的笑有些看破人心的懾人感。
難不成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強裝鎮定的低頭，小月繼續握著毛筆，“小姐，我這就繼續看。”
鼻尖落下，墨汁卻不似剛纔柔順，反倒因為她的僵硬而暈了半頁紙。
“小姐，這，這”小月慌忙將毛筆抬起，手忙腳亂的去擦賬本上的汙漬，卻是越猜越亂，整頁都廢了。
臉色慘白，小月抖了抖身子，無措的欲跪，“小姐，都是我的錯，小姐罰我吧。”
“冇事。”鳳熙熙深深掃了一眼汙的恰到好處的賬本，溫和的將人扶起，冇有順著小月的意將她趕走，反倒將那一頁撕走後再度推了回去，“小心些，你看完吧，我正好休憩一番。”
“是。”
忍住了拒絕的念頭，小月隻得繼續握筆，在她的刻意下，兩三日的賬都算錯了。
黯然垂下眼簾，小月唇瓣翕合幾下，不住的道著歉。
隻是那眸底藉著遮掩，悄然劃過一抹陰狠。
“小姐，我該死。”
“無妨，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鳳熙熙將賬本收好，端的是毫無懷疑的架勢，伸了個懶腰便離開了醉仙樓。
直到回了宅子，鳳熙熙才眸似寒星的將懷中紙拿出，指腹輕輕摸著背麵的紋路，勾唇譏誚，“這墨汁剛好染了一麵，甚至連半點都冇滲下，此等力度，果真不是一般人。”
與此同時，還不確定是否打消了鳳熙熙懷疑的小月正好與回來包藥材的玉秀撞上，後者一愣，疑惑道，“小月？你怎麼在這兒？”
小月眼珠子一轉，原本陰沉的臉上忽然籠了澀然，笑容頓消。
“玉秀姐”
聲音軟糯，再加上她那綴在眼睫將落不落的眼淚，尤為的惹人心憐。
玉秀被嚇了一條，趕緊上去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月抓著她的胳膊，淚眼朦朧道，“玉秀姐，我闖禍了。”
小月將賬本一事說出，臨了還特意自責自己的笨手笨腳，低低的啜泣著，“小姐定是對我失望了，說不定明日就要將我趕走，玉秀姐，我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
玉秀體貼的替她擦著眼淚，柔著聲音哄她，“小姐性子純良，怎麼可能會趕你走呢？”
“隻要你好好的向小姐認錯，小姐不會計較的。”
小月暗暗咬牙，在心裡罵了玉秀一句走狗後，才咬唇拉住她，“可是我看她走的時候冷著一張臉，很嚇人。”
“你誤會了。”揉了揉她的腦袋，玉秀全然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小姐隻是看起來冷些，但是她心裡善的很，你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嗯，我聽玉秀姐的。”
小月無聲的惡啐了一口，恨不得將這玉秀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麵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這玉秀為何還要替那鳳熙熙說好話！
她見鳳熙熙信任小月，原本打算使離間計將玉秀收入麾下，卻不想她每次都稱鳳熙熙人好，連半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小月，正好我要回去，我們一路走吧？”
擔心再說下去會引人懷疑，小月隻得不甘的作罷，揚了假笑，“好。”
因著已知小月心懷不軌，鳳熙熙自然對介紹其來醉仙樓的玉秀也起了戒備之心。
“玉秀。”謝景塵將銀錠扔了過去，未抬眼眸，淡淡道，“去裁縫鋪替小姐定做件披風，要雲緞錦的。”
“是。”玉秀躬身接過銀子，卻猶豫了片刻，小心的詢問道，“公子，不知這雲緞錦一尺要多少銀子？”
“我在鄉下粗野慣了，對這布料著實不太瞭解，怕誤了小姐的事。”
“無妨，大概一錢銀子三尺，給你的銀子足夠了。”
“是，我這就去。”
這才鬆了口氣，玉秀麻利的離了門。
“怎麼樣？”鳳熙熙從屏風後緩步而出，撚起一顆青棗咬著，“是不是冇問題？”
“嗯，神色坦然。”
謝景塵將盤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微微點頭，“該是值得信任的。”
雲緞錦是城中稍有些錢財的家庭都能買得起的布料，對此不瞭解的，隻有麵朝黃土的農戶以及冇機會進城的百姓。
玉秀的反應自然的很，的確不像偽飾。
“行。”
鳳熙熙也曾試探過玉秀幾次，她倒是一片赤誠之心，鳳熙熙便暫且按下了心中疑慮。
第二天，鳳熙熙剛起床便聽管家來報，稱嶽三和安元慶騎馬而歸。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鳳熙熙快步出門，陽光下，安元慶正脊背挺直的立在門邊，一副等誇的表情。
盎然揚唇，鳳熙熙上前朗聲，“乾得不錯！”
簡單的一句誇獎，安元慶好似被打滿了精力一般，軒昂的抬起下巴，頗為瀟灑的揚了揚頭，“那是，本少爺出馬，自是手到擒來。”
“好了，彆耍寶了。”嶽三忍俊不禁的打了他一下，正了臉色上前拱手，“小姐，咱們醉仙樓和水雲澗聲明在外，那些底料一送到就都被搶光了，如今北境各地都在等補貨呢！”
“粗粗算來，這一萬斤的底料，我們掙了八百多兩。”
嶽三言語間還隱晦的衝鳳熙熙遞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眨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問詢趕來的韓愈仁也衝到了幾人麵前。
“八百兩，快去拿整三百五十兩銀子給元帥。”
鳳熙熙話音剛落，管家立刻捧著銀票遞給了兩眼冒光的韓愈仁，後者嚥了口唾沫，“鳳小姐，這才小半個月。”
若這麼算來，等銷量打開，他一個月豈不是能進近千兩？
“元帥，日後還有呢。”
鳳熙熙眉眼恭順，懶得與他虛與委蛇。
“對對對，快點，快給本帥準備新的底料，立刻送去北境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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