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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醫院的偶遇,以阮椒和傅少琛兩人的爭吵結束。
阮椒看著傅少琛一臉豬肝色,心裡爽了,回家倒頭大睡幾天。
幾日後,阮椒在家接到學校導員的電話。
阮椒回學校時,天色已經漸晚了。
夜晚的校園也熱鬨非常。
盛夏的容城悶熱,天空透著一絲橘紅落日,昨夜降了一場雨,溫度不降反悶,操場換了新的草皮,和絳紅色的塑膠跑道交纏在一起,就猶如那些懶懶散散牽著手散步的一對對小情侶一樣。
阮椒從導員辦公室出來,神情自若。
係統卻有些焦急:【剛剛那老傢夥說話有點難聽哦,她是不是對原主有意見啊?】
阮椒也頗為讚同:“看得出來,這位導員對原主的厭惡不淺。”
最近,係裡有些風言風語,傅少琛的貧窮女友好像出軌了,據說傅少琛整日鬱鬱寡歡。
把那些喜歡傅少琛的女生們心疼壞了,紛紛討伐起阮椒這個令人嫉妒的傢夥。
很顯然,那位導員就是聽到了這些,才把阮椒找回來興師問罪。
阮椒笑了笑:“也是有意思,這都大學了,她還管學生談戀愛呢。”
而且,她也解釋了,事情並不像同學們傳言的那樣,可那個導員就是不聽。
阮椒懶得解釋,敷衍兩句就出來了。
哪知道,外麵還有人在等著她。
看著麵前的幾個女生,阮椒眨眨眼,手指輕撚,繼而,神色露出幾絲惶然。
“你們……找我有事嗎?”少女怯生生的,眼尾還帶著些水汽。
來的有三個人,為首的女生長相淩厲漂亮,一頭挑染紅髮,眼神挑釁,看上去有些不好惹。
聽到阮椒出聲,她有些嫌惡的掃過阮椒:“喲,終於捨得回來了?在外麵玩得爽嗎?”
阮椒默不作聲的後退一小步:“你有什麼事嗎?”
她不是很理解這個紅毛的敵意。
紅毛冷笑一聲:“你倒是挺有種啊,做出那種下三濫的事情,還不允許彆人說了?”
阮椒無語,她做什麼下三濫的事了。
這怕不是又一個被流言蜚語洗腦的傻子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阮椒抿嘴,有些不高興。
紅毛冷笑:“你他媽彆在那兒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還你不明白?你丫出軌犯賤倒貼一個老男人的事,係裡誰不知道啊!”
阮椒眉頭微不可查的蹙起。
這三人和原主同係,張揚跋扈,挺有名的,但是和原主並不算熟悉,平時也就是上公開課會偶爾遇到。
看來謠言已經傳得很廣了。
可原主隻是一個普通卑微的大學生,按道理說,她的私生活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波動纔對,那麼,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紅毛那邊看上去挺憤怒的,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對著阮椒推推搡搡的。
“你他媽的說話!”
“說什麼?”阮椒被她推了一下肩膀,腳跟有些不穩。
“說說你怎麼不要臉的去勾搭老男人,還敢綠傅少琛!”
她這幅興師問罪的樣子,活像阮椒傷害了傅少琛一般。
阮椒笑,恍然,原來是傅少琛的追求者。
紅毛:“你笑什麼?!”
阮椒說道:“我笑你聽風就是雨,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來這裡興師問罪?你是傅少琛的誰?你是我的誰?你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所以……你不好笑嗎?”
紅毛想說話,又被阮椒打斷。
阮椒幾乎是伶牙俐齒:“還是說!你現在跟我這裡理論,非要我給出一個不存在的答案,是因為正義感爆棚,覺得一個同係不熟的同學爆出了些私生活的不實八卦,就一定要問清楚,那好吧,我問你一句好嗎?你家住海邊嗎?”
紅毛或許是冇想到平時安靜的阮椒會突然變得有些異常,被這麼一問,登時愣住:“海邊?怎麼……”
阮椒哼笑一聲:“管得還真是寬呐!”
紅毛的臉色登時不好,上前就要動手!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乾什麼?”
阮椒聽到來人的聲音,一愣,向後看去,竟然是鄺酩。
其實那晚之後,阮椒就冇見過鄺酩了,當然也冇接他的電話和簡訊。
阮椒私以為,離鄺酩遠一點,等鄺酩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伴侶,那原主其中一個願望也就自動實現了。
阮椒實在是不想和鄺酩有什麼深入的接觸。
所以現在看到鄺酩,阮椒隻覺得有些麻煩。
果然,紅毛在見到鄺酩後,臉色立刻就變了:“阮椒,你不僅和老男人糾纏不清,還勾搭了彆人?!”
阮椒都被她氣笑了:“在你眼裡,隻要是個人出現在我身邊,就和我有不正當關係是嗎?”
紅毛:“你!”
阮椒對此感到厭煩,隻想回家睡大覺。
好不容易拜托了腦迴路詭異的紅毛,身後的鄺酩又追了上來。
阮椒看著身後被路燈打斜的影子追著自己越來越近,心裡開始有些煩躁了。
一個又一個的,有完冇完,她連晚飯都冇吃呢,這幫人前赴後繼的裹什麼亂?
“你又有什麼事?也是來質問我的私生活?”阮椒承認,因為饑餓,她的態度有些陰陽怪氣了。
校園小徑的路燈下,昏黃爬滿了兩人的身影,少女仰頭看著鄺酩,神色明顯不耐。
鄺酩先是一愣,繼而神色柔和,頗有些無奈:“怎麼會,我知道那晚的事你並不情願,我一直想和你聊聊,阮椒,我很擔心你。”
阮椒不說話。
鄺酩就那麼看著她。
兩人似乎就這麼僵持起來。
末了,還是鄺酩忍不住,他歎了一口氣,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阮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聽到的傳言都是什麼?”
鄺酩一愣:“什麼……”
“說我傍上了傅少琛還不知足,耐不住寂寞去勾.引老男人,綠了傅少琛,還說什麼了?”阮椒挺好奇的。
鄺酩的臉色有些難看。
阮椒看他的臉色,不難猜出,那些謠言有多難聽。
鄺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
阮椒瞧著他這幅樣子,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無非就是那晚回去後,她怎麼樣。如今學校裡謠言四起,她又是不是心裡難過。
阮椒看著鄺酩,沉默片刻,隨即搖頭:“鄺酩,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但到此為止吧。”
少女的眼神如此堅定又決絕。
鄺酩愕愣住。
“阮椒,我冇有彆的意思,你我從小就認識,我一直將你當成妹妹,出了那樣的事,我真的很擔心你,我……傅少琛並非良人,和你不合適,而且那晚的事他負主要責任,你——”
“所以呢?”阮椒打斷鄺酩的話。
鄺酩:“所以我覺得你應該遠離他。”
阮椒笑了,有些無奈的看著鄺酩:“你知道我為什麼跟傅少琛交往嗎?”
鄺酩一愣:“不是因為你們互相喜歡?”
阮椒:“你知道我有個弟弟吧?你知道我爸媽把我那個弟弟當眼珠子寵著吧?你猜,我爸媽知道一個富二代很喜歡他們那個賠錢貨女兒後,會怎麼做呢?”
所有人都以為阮椒假清高,不過是一個貧窮的底層人,卻走了狗屎運入了傅少琛的青眼。
就連鄺酩,或許也是如此想的。
阮椒本可以不解釋,但在那一瞬間,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原主破碎的靈魂中,唯一一抹光亮與希望。
阮椒想,或許原主在想要鄺酩幸福的同時,也不想他誤會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人吧。
有那麼一瞬間,阮椒想要和鄺酩解釋幾句。
解釋原主並不是外麵傳的那樣愛慕虛榮。
“鄺酩,其實我……”
“阮椒?!你們在乾什麼?!”
阮椒的話還冇說完,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順著昏暗的燈光往後一看,隻見那裡站著個人影。再仔細看去,竟然是傅少琛。
阮椒皺眉,他從哪冒出來的?
“你有什麼事嗎?”阮椒對傅少琛感官很差,這會兒見到他,態度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傅少琛看著阮椒對自己的態度,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再看看少女身邊的男人一臉袒護,不知道怎麼,傅少琛心裡的闇火蹭蹭冒。
阮椒這個賤人,看上去清純正經,背地裡卻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
還有這幫狗男人,一個兩個的,都臭不要臉的往上湊。
傅少琛冷笑:“阮椒,這就是你對自己男朋友的態度?”
阮椒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這逼說什麼?
她眯著眼睛去看傅少琛,好像在看一個智障:“什麼男朋友?你晚上吃搜飯了?腦子都吃餿了?”
阮椒的嫌棄來的如此自然,傅少琛的臉色瞬間就黑了:“阮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阮椒挑眉:“知道啊,我懷疑你晚上吃搜飯了啊。”
傅少琛:“你!”
傅少琛深吸一口氣,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脾氣,聲音低沉:“阮椒,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分手,隻要你以後安分點,不要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還承認你是我的女朋友,學校裡的那些話你也不用在意,我都明白,不會因為那些話猜疑你。”
男人說的冠冕堂皇,又委曲求全,活生生就是一個被女朋友綠了但還是大度原諒的可憐好男人。
阮椒被傅少琛的無恥氣笑了。
“傅少琛,”阮椒看著傅少琛,叫著男人的名字,語氣中連那最後一絲絲的偽裝柔弱都幾乎難以察覺。
至此,阮椒終於明白了原主的絕望。
冰冷的家庭,吸血的父母,再無可能的暗戀竹馬,以及眼前這位——
離了血媽譜兒的見鬼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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