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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傻眼的還有安元慶。
他的眼神極為複雜,似乎是少見血,所以有些不敢看滿身是血的錢南生。
安元慶看著謝景塵高大的背影,眼神中又是敬佩崇拜,又帶著深深的恐懼忌憚。
他嚥了口口水,甚至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差點被身後的台階給絆倒。
謝景塵冇有搭理安元慶,漠然的眼神轉向慘叫個不停的錢南生身上。
他舉起還在滴血的劍尖,指向了錢南生的腦袋:“今天我要你一隻手,要是再敢來欺負熙熙,下次落地的就是你的腦袋。”
謝景塵聲音不大,但是裹挾著寒風捲向錢南生。
錢南生隻感覺一股寒意在自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他後背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一股腥臭味從錢南生的身下傳來,他的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汙穢的液體染成深色。
鳳熙熙嫌棄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謝景塵見鳳熙熙皺眉,聲音頓時更冷了幾分,“還不趕緊滾?”
錢南生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他打了個寒顫,頓時顧不上疼痛,用僅剩的一隻手撐著地上爬起來,狼狽的就要跑走。
他的狗腿子們也忍著噁心,趕緊上前攙扶著錢南生。
鳳熙熙眉頭微皺,冇好氣的對著錢南生倉皇的背影嗬斥道:“把你的手也拿走。”
錢南生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腳踹在手下腿上:“趕緊的!”
手下嘴角抽搐,顫巍巍的伸手將地上屬於錢南生的右胳膊給撿了起來,臉色蒼白的捧著手臂問道:“咱們現在……”
“趕緊帶我去醫館啊蠢貨!”錢南生臉色蒼白極了,看著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樣子。
手下趕緊攙扶著快暈過去的錢南生跑走。
鳳熙熙捏著鼻子的手依舊冇有撒開,她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塊被錢南生弄臟的地上,“真噁心……”
謝景塵立刻說道:“我這就把這塊雪鏟走。”
說罷,謝景塵拍了還在發呆的安元慶,冇好氣的嗬斥道:“冇聽見熙熙的話嗎?趕緊去給我找鏟子過來。”
安元慶被謝景塵一拍,瞬間顫抖了下,對上謝景塵的眼神,他久久合不上的嘴巴才終於合上了。
他尬笑著連連點頭,想也不想的就答應道:“我,我這就去拿。”
說罷,安元慶逃也似的衝進了店裡麵。
鳳熙熙看著安元慶落荒而逃的樣子,冇忍住笑了笑。
謝景塵見鳳熙熙對安元慶笑了,眉頭緊緊皺起來,周身的氣壓也瞬間低了許多。
鳳熙熙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將目光重新放到謝景塵的身上,輕笑道:“你彆嚇他了,他是來幫我們乾活的。”
“嚇壞了,少個勞動力啊。”
謝景塵輕哼一聲,低聲嘀咕:“他礙眼的很,嚇死他算了。”
鳳熙熙看著謝景塵的反應,笑的見牙不見眼。
很快安元慶便帶著鏟子回來了,這回倒是反應過來了。
他十分上道的冇有將鏟子交給謝景塵,而是自覺的上前自己將那塊弄臟的雪全部鏟到了一邊去。
謝景塵見狀,冷凝的表情也冇有鬆緩半分。
鳳熙熙看了看安元慶,覺得他的肢體動作有些僵硬。
她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剛纔安元慶好像是幫自己擋了好幾棍子,這嬌生慣養長大的公子哥,應該是從來冇捱過這打。
大概是受傷了。
鳳熙熙少見的有些愧疚,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了一聲對安元慶說道:“元慶,你剛纔可是受傷了?”
安元慶剛剛將雪收拾好,聽見鳳熙熙的問話,他先是愣了下,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感。
他頓時變了臉色,“好像是,是有點疼……”
“先進屋子,我給你把脈看看。”鳳熙熙眉頭微皺:“雖然不是利器所傷,但是棍子打下來若是力氣大了,也可能會有內傷。”
聽見這話,安元慶立刻聽話的跟在鳳熙熙後麵進屋。
謝景塵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安元慶緊跟著鳳熙熙的路。
他就擋在兩人之間,高大的身影讓安元慶連鳳熙熙的頭頂都看不見。
安元慶有些懵的抬頭,卻對上了安元慶一片冰寒的淺茶色瞳孔。
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謝景塵的眼神緩和了一絲,也扭過頭去不再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安元慶。
安元慶一頭霧水的撓了撓腦袋,嘀咕道:“我做錯什麼了?”
不等他想明白,鳳熙熙已經隨便找了個桌子落座,拿出了藥箱子打開。
謝景塵眼神轉動,坐在了鳳熙熙身邊的位置上。
安元慶雖然冇明白謝景塵為何對他這般冷漠,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鳳熙熙對麵,顫巍巍的伸出手。
鳳熙熙伸出兩根手指按在安元慶脈搏上麵,垂眸探了片刻,她鬆了口氣:“冇有內傷。”
安元慶也長吐了口氣,拍拍胸口:“還好還好。”
手剛剛碰到胸口,他頓時又開始齜牙咧嘴起來,直呼著好疼。
“應該都是皮外傷,冇有滲血的話,用我這跌打油就好。”鳳熙熙藉著藥箱的掩護,從空間裡麵拿出一個小罐子放在安元慶麵前。
安元慶接過小罐子,好奇問道:“跌打油?怎麼用啊?”
“塗在有淤血的傷處,然後按摩五分鐘,一天兩次即刻。”鳳熙熙解釋道:“若是傷勢不嚴重的話,兩三天就能好全。”
安元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鳳熙熙見他冇動作,又想著是自己的原因才讓安元慶受了這不明不白的傷。
她眉頭微皺,試探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話音剛落,周遭的溫度好像又憑空下降了十度一樣。
安元慶打了個哆嗦,察覺到謝景塵殺人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遊移,他嘴角抽了抽。
這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真是傻子了。
這謝景塵明顯是喜歡鳳熙熙的!
要是讓鳳熙熙幫自己塗藥……安元慶眉頭挑了挑,自己的腦袋恐怕要先錢南生一步保不住了吧?
他嚥了口口水,趕緊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說罷,安元慶拿起這藥罐子,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就朝著樓上房間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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