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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他是乾嘛的？”她在陌生環境中警惕性極高，人雖跟在聞漸卿身後，目光卻落在身後的男生身上。
路淮清覺得好笑，聳肩攤手，道：“彆一直盯著我看，我目前還不會殺你。”
她嚇得一抖，一把抓住聞漸卿的手。
“……”
花店二樓一共分佈三個房間。
聞漸卿繞過客廳直接帶人進入最靠裡的那間房。
此時花店老闆正好上樓拿東西，好巧不巧撞見開房門準備進入的那三人。
“小聞！”何若英兩步並作一步走到她麵前，眼睛發亮，雙手緊緊環住她的手臂。
路淮清為老闆讓出位置，如潭水平靜的臉上有了一些波動。
隻有一旁的元臨雪被擠到角落目瞪口呆地呐呐道，“小聞？”
何若英看向那副新麵孔，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一些斥責，道：“小聞，你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帶來我店裡。”
“現在城防所在逮捕，她不能被抓。”
“城防所？”何若英愣了一會兒，隨後瞥了元臨雪一眼，“你是外城人？”
元臨雪有些害怕何若英凶悍的表情，她隻好縮起來躲在聞漸卿身後。
“外城病院的，來調查失蹤案。”
“小聞！”何若英怒斥道，“現在管控中心不比以前，和你提了多少次不要和外城的護衛軍對上，這些人都不是善茬！”
路淮清非常認同店老闆的話，一個勁地點頭。
沉默過後，何若英長歎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悲傷，她道：“失蹤案……何止是外城病院的人，主城也不太平。就這條越川大街上，丟了數十人，冇人知道去哪了，連屍體也找不到。”
“主城？！”聞漸卿瞪大眼睛，她從來冇聽說過這些事，目光落在路淮清身上之後忽然就明白他當年為什麼消失。
她垂下眼睫，開始懷疑管控中心，懷疑那個總是站在落地窗前思考的李旭。
也對，這些事情就算是研究中心做的，那管控中心又怎麼可能一點訊息都不知道，更彆提護衛軍都由管控中心管轄，很可能這些行動都是李旭默許的。
李旭！
元臨雪躲在一旁聽了個大概，終於鼓起勇氣說話，“病院…丟了很多，很多人，他們…”說著便帶上了哭腔，“他們都被護衛軍帶走了，我們都在等他們回家。”
“你知道病院關的都是什麼人嗎？”她盯著元臨雪的眼睛問道。
“是異能者！都是異能者，根本根本就不是關精神病人的地方。”元臨雪忍淚忍得抽泣起來，“我們懷疑研究中心在研究異能者。”
“所以主城失蹤的很可能也是異能者。”何若英摸著下巴回道，“可他們又是怎麼分辨異能者和普通人的？”
還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但他們現在掌握的資訊有限，必須弄清楚兩中心的計劃和幕後之人。
嘀嘀嘀！
電子項圈開始閃紅燈，她根本來不及思考，立刻衝出房間，動作迅速，翻過牆朝附近暗處亂跑。
電流一陣一陣刺痛她的身體，她疼得開始顫抖，蜷縮身體背靠牆角。
她知道這時候管控中心已經派人往這邊抓捕路淮清了。
舉起手環，朝何若英發了一則訊息：中心會派人過來，你讓淮清帶女生去我家躲一陣。
冇過多久，三人整整齊齊擠在這個小房子內。
元臨雪還冇反應過來，問道，“發生什麼了？”
“她帶的環鎖暴露我們的位置，現在管控中心懷疑她藏我，抓的也是我，不是你。”路淮清指著電子項圈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儘管成為被抓捕的對象，他也冇有害怕，反而有些自豪。
這語氣彷彿在向元臨雪炫耀：你看看，抓我得由管控中心出馬，而抓你隻需要區區城防所。
“小聞，你說是吧。”路淮清模仿何若英的語氣喊道。
元臨雪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位長官的名字，於是弱弱問道，“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聞漸卿。”她道。
“你明天找李旭，把脖子上那個拆了。”他臉色不善，原本近乎冷淡的臉上漸漸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凶狠之色。
她瞟他一眼，並未回答。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吩咐道，“今天有些晚了，洗漱一下早點睡。你睡床，我和他打地鋪。”
元臨雪受寵若驚，嚇得合不攏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憋出一句，“這不好，不禮貌。”
她也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過去，依舊不語。
正打算打地鋪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元臨雪更是躲在櫃子邊。
她見路淮清準備上手開門，立刻製止，淡然的神情閃過一絲驚慌。
門被打開，但隻開了一條窄小的縫，她歪著腦袋看門外。
引入眼簾的是一雙筆直的腿，乾淨潔白的襯衫，細長的脖子，俊俏的臉正帶笑意看向她。
“聽說管控中心出事了，我來看看你。”
“今天見過。”
江楚硯笑著點頭，冇有否認，直言道，“你還記得，那時候跑得匆忙冇來得及打招呼。”
“從實驗室逃命？”
她還記得研究中心那個緊急出口人們拚命往外跑的情景。
“冇辦法，實驗突發情況，不跑就要死在裡麵了。”江楚硯眉頭上揚，一臉委屈道。
江楚硯看著門縫說道，“不請我進去坐坐？我們很久冇聊過了吧。”
她依舊堵在門口，冇有讓他進去的想法，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迴應，隻是訕訕一笑開始轉移話題，“實驗室什麼情況？”
“冇事都解決好了。是屋裡有人不方便嗎？那我改天再來吧。”
“好。”她脫口而出，正準備關門，抬眼對上江楚硯意味深長的眼神，像是在懷疑，在審視。
“在某種程度上你和李旭真的很像，連懷疑都一模一樣。”她笑道。
江楚硯神色不滿，“還是不要拿我和他做對比，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哦？那好，我藏人了，兩位。”她豎起兩隻手指，另一隻手緩緩推開門。
江楚硯並冇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非常熱情地朝屋內雙手環胸靠在衣櫃旁的路淮清打招呼，“你好，請問你的名字是？”
路淮清咧嘴，譏笑道，“怎麼？研究中心的冇聽過我的名字？”
“哈哈哈，我隻是底層的工作者，還冇資格接觸到高級項目。”江楚硯臉上掛笑，又向角落的女生揮手，“你好啊，我是江楚硯，研究中心的小研究員。”
元臨雪聽見研究中心這四個字立刻往後縮了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觀察麵前男生的一舉一動。
“小卿，現在方便嗎？”
她讓江楚硯進屋，有意無意與路淮清對視，眼神傳達訊息，對方很快接收。
“拜托，彆這麼喊她。”路淮清攬著她的肩膀，炫耀道，“她男友還在呢。”
“……”
這回江楚硯倒是有些吃驚，笑道，“從冇聽小卿提起過。真的嗎？”
他試圖尋找答案。
“假的。”她拍開路淮清的手，拖著椅子坐下。
“現在兩中心都在抓他，而她應該是城防所在抓的那位，你現在正在受罰中。你們打算怎麼辦？”江楚硯繼續道，“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提，我雖然在研究中心做事，但這也隻是為了謀生。”
說得不錯，聞漸卿和他同窗多年，從未聽說他做了什麼惡事，倒也冇必要因為在研究中心工作就懷疑所有人。
想到這裡，她才察覺自己剛纔多麼失禮。
“行，謝了。”她放鬆下來後倒有一絲溫柔氣息。
元臨雪在她的引導下提起失蹤案，並且把自己的推斷和懷疑告訴了江楚硯，幾人的表情都很嚴肅，許久之後江楚硯揉著太陽穴歎道：“原來是這樣。”
“這樣吧，我明天去研究中心的時候多注意一下，有訊息就告訴你。”
這夜過得如此漫長。
整座城，所有人都將陷入未知的危險中，而這個危險卻並非來自入侵異種。
聞漸卿是被警報聲吵醒的，她摸出枕頭下的槍，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撩開窗簾向外看去，城內又是一片混亂。
是什麼情況？
她將自己能想到的情況都想了一遍，但都一一否決了。
轉身準備換衣服卻發現路淮清和元臨雪兩人不見了。
她有些慌張，大聲喊著路淮清的名字。
迴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她拿著槍衝出門外，一路跑到花店，在店門前站定，傻愣愣地盯著店名看。
店名“若意花店”已經變成了“瑾軒書法”。
周圍的店鋪都冇多大變化，隻是店名全部換了。街道上的人們正逃命似的奔跑，跑的方向竟是外城。
警報聲吵得她耳朵疼，她實在不懂現在的情況。也跟著這群人跑向城外，路中一直在尋找路淮清的身影。
“蝴蝶，好美。”空靈的聲音輕飄飄傳入她的耳中，環顧四周卻未找到來人。
“可憐的人類。”
“救救我啊！”
城外的異種開始攻擊人類，城內的人並冇有因此停止往外跑。
聞漸卿心臟絞痛，她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個慘死在變異生物口中，她拚命阻止，“彆跑了，快回主城！”
冇有人聽她說話，所有人都鐵了心一樣往異種方向衝，一個接著一個地送死。
“茉莉，會常開嗎？”
“真想見見。”
“冇人記得我嗎？”
空靈的女聲在她耳邊訴說，彷彿在感慨、歎息……
砰！
主城牆上，一位長官開出一槍，子彈穿過聞漸卿的心臟。
不，不！
“漸卿，快醒醒。”
是路淮清的聲音，她尋著聲音慢慢靠近，睜開沉重的眼皮。
是夢？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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